文|肖洒 编|深海

上市公司遭遇电信诈骗屡见不鲜，这次中招的是海普瑞。

1月14日，海普瑞公告称，全资子公司Techdow Pharma Italy S.R.L.（下称“天道意大利”）近期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涉案金额约1170余万欧元。按照最新汇率，此次涉案金额合人民币超9000万元。

目前，海普瑞已向当地警方报案，希望争取最大限度避免损失。受上述消息影响，1月15日，海普瑞股价低开低走，盘中一度跌超7%。有网友留言称，“上市公司被电诈？闻所未闻的新闻！”

事实上，近年来吃过电信诈骗“苦头”的上市公司不在少数，但就涉及金额而言，均不及这次的海普瑞。并且作为肝素产业链龙头的海普瑞，自身的故事也不少。

2010年5月6日，身披肝素钠光环的海普瑞以148元的史上最高发行价登陆深交所，成为A股市场首只发行价超百元的新股。而公司创始人李锂、李坦夫妇，也一夜之间成为了内地首富。

不过，海普瑞出道即巅峰，其股价在上市第三天即扭头大跌，如中国石油一样把无数的投资者套在山顶。如今，前首富李锂财富大不如从前，海普瑞的业绩也表现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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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公司遭电信诈骗

因子公司遭遇电信诈骗，1月15日，海普瑞收到深圳证监局出具的《关注函》。

深圳证监局认为，海普瑞董事会、监事会、管理层应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和公司章程的规定，忠实、勤勉履职，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手段追回有关资金，切实维护公司资产的安全和完整。

深圳证监局指出，公司应成立专项工作组，必要时聘请第三方专业机构对该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审慎评估事件实质、影响，对子公司特别是海外子公司管控相关内部控制存在的问题和薄弱环节进行全面梳理，对发现的问题认真整改，明确责任追究，并将经董事会审议的调查报告及相关支持性证据报送证监局。

根据海普瑞前一日的披露，全资子公司天道意大利近期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涉案金额约1170余万欧元。案发后，公司第一时间向当地警方报案，警方已立案并开展案件调查办理工作。

公司管理层严肃对待此事，已派人前往子公司处理该事项。同时公司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争取最大限度避免损失。

公告中，海普瑞并未透露被骗原因和相关细节，仅对部分媒体称“诈骗集团作案手法比较高明、蓄谋已久”。

公开资料显示，天道意大利成立于2017年3月30日，该公司为多普乐的全资子公司天道医药的境外下属企业。

同年，海普瑞公布收购预案，拟作价24亿元向李锂、李坦、单宇、乐仁科技、金田土、飞来石、水滴石穿等12名交易对方发行近1.39亿股股份购买其持有的多普乐100%股权。

这次交易在当时引起较大关注，是因为交易对手为众多关联对象。其中，李锂和李坦为夫妻关系，其是海普瑞和多普乐的同一实际控制人；乐仁科技、金田土和飞来石为海普瑞的控股股东，且为李锂或李坦完全控制的企业；单宇担任海普瑞的董事兼总经理，其与李坦为兄妹关系，而水滴石穿为单宇控制的企业。

但在2018年，海普瑞还是完成了对多普乐100%股权的收购，并在三季度将多普乐及其全资子公司天道医药纳入公司的合并报表范围。

收购完成后，公司主营业务由肝素钠原料药生产销售拓展为肝素钠原料药及依诺肝素钠制剂的生产销售。

同时凭借类似天道意大利这样的海外子公司，海普瑞的制剂业务扩展至欧洲市场。2021年年报显示，2021年公司旗下依诺肝素钠制剂在欧洲市场销量超过1.3亿支，同比增长49.26%。

然而，随着这次超9000万元电信诈骗案的出现，海普瑞被认为存在风控漏洞。巨丰投资首席投资顾问张翠霞认为，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子公司，风控流程、财务审批应该是繁琐且严谨的，但在该起电诈事件中，虽然没有看到公司公告具体被诈骗的原因，但风控流程肯定有很大漏洞。

对于案件对公司的影响，海普瑞坦言，由于案件正积极侦办中，结果尚无法确认，或对2023年度财务报表造成潜在影响。

02

曾登顶首富的李锂

除了电诈这样的新剧情，历史上海普瑞还曾贡献过一位中国首富。

据媒体报道，1964年，李锂出生于全国有名的养猪大县四川仁寿，从小就接触到了当地的猪小肠加工产业。大学期间，李锂开始研究如何提高猪小肠提取肝素粗品的获得率。

1987年7月，李锂、李坦均从成都科技大学(后被并入四川大学)化学系毕业，前者进入成都肉联厂下面的生物化学研究所工作，后者同期在安徽省石油化学工业厅教育处工作。

在那个年代，很多国内的工厂环境比较落后，李锂的工作地点就位于生猪屠宰车间后面的一个小屋。尽管条件不好，但李锂能踏下心来潜心于自己的研究工作。

当时，李锂着从事的是对肝素钠这种原料药的研究，这是一种提取自猪小肠粘膜的原料药。不过，由于肝素粗品中含有杂蛋白，不能直接应用于临床治疗。

由此，将其进一步加工成肝素原料药的产业应运而生，李锂看中的便是这门生意。1992年他正式创业，通过对重庆通达生物制品有限公司进行承包合作的方式发展肝素钠项目。

但是没过多久，由于合作伙伴不看好项目中途退出，遇到瓶颈的李锂于1998年南下深圳，当年4月与其妻子等人出资成立了海普瑞，注册资本为200万元。

其中李锂、李坦分别任海普瑞董事长及董事、副总经理；李坦的哥哥单宇毕业于北京大学技术物理系，担任海普瑞的总经理。

除了身边人的助力，李锂在深圳还遇到两个贵人。一个是做生物医药投资的杨向阳，他在1998年向海普瑞投入600万元，占了海普瑞增资后30%的股权。但这笔投资并没有等到后来的IPO盛宴，据说杨向阳退出后仅收获5000余万元。

另一个是时任深圳市高新办主任的刘应力，他在土地、税收和银行信贷等方面给李锂开出了许多优惠条件。

2000年，海普瑞开始走向盈利。此后，公司一直在肝素钠领域深耕细作，至2009年时成为行业老大。

2010年5月6日，身披肝素钠光环的海普瑞以148元的史上最高发行价登陆中小板，上市第二天股价最高涨至188.88元，成功登顶两市第一高价股。

仅按发行价算，公司创始人李锂、李坦夫妇当时便以426.29亿元的身家打败王传福，荣登内地新首富。

不过，海普瑞上市的第三天即扭头大跌，连续三天暴跌后跌破发行价。有媒体计算后发现，李锂只做了6天的中国首富。

此后，海普瑞的股价再也没有回到180元的高位，这将当初激进的炒新投资者套在了高位。

不过，这场财富盛宴中，除了创始人家族创下的造富神话，另一个大赢家则是高盛，这家华尔街投行以3700万元成本，获利超10亿元。

时至今日，海普瑞在资本市场上节节败退，总市值仅剩下150亿元左右，李锂家族的财富也大幅缩水。根据2023年胡润百富榜，李锂、李坦以160亿元财富位列榜单358位。

03

海普瑞业绩承压

时过境迁，从财报来看，近年来海普瑞的表现难言理想。

根据2023年半年报，海普瑞主要业务覆盖肝素产业链、生物大分子 CDMO 和创新药物的投资、开发及商业化，主要产品和服务包括依诺肝素钠制剂、肝素钠和依诺肝素钠原料药，以及大分子药物 CDMO服务。

肝素是抗凝抗血栓的常见药物之一，临床用于静脉栓塞和心血管手术等，也是血液透析治疗中唯一有效的特效药物。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生猪养殖和屠宰国家，生产的肝素原料药生产成本较低，原料供应充分，系全球最大的肝素类产品出口国。

西南证券研报显示，海普瑞拥有全球最大的肝素原料药产能，还是少数几家符合美国、欧盟、中国 cCMP 标准的依诺肝素制剂供应商。

然而，财务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1年，海普瑞归母净利润连续两年下滑。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40.63亿元，同比减少24.69%，实现归母净利润1.43亿元，同比减少78.05%，实现扣非归母净利润8535.03万元，同比减少86.39%。

值得关注的是，截至三季度末，海普瑞的存货为78.05亿元，为历年来最高水平。

目前，海普瑞还未预告全年业绩。但据其在半年报中所述，随着疫情后医疗体系及用药回归常态，肝素市场于报告期内持续面临着终端去库存的严峻挑战。

报告期内，中国肝素API（药物活性成分，即原料药）的出口数据同比跌幅远超行业预期，集团API业务亦受到了较大影响。同时，受累于去库存的影响，本集团在非欧美海外市场的制剂业务亦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也有业内人士指出，上游生猪出栏量不断增加，也成为肝素原料药库存增加的直接原因。

在此背景下，肝素原料的价格快速回落。近日，平安证券的一份研报称，肝素价格快速回落，与2018年的肝素价格水平已持平，处于第二轮肝素周期终点区间。

肝素原料药业务面临挑战之外，海普瑞CDMO业务的业绩也出现大幅度下滑，2023年上半年销售额约3.95亿元，同比下滑15.55%。

业绩欠佳的海普瑞又遭巨额电信诈骗，可谓“雪上加霜”。以最新汇率计算，被骗走的1170万欧元相当于9172.92万元人民币，这一数额已超过公司去年前三季度1.43亿元归母净利润的一半。